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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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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的天氣非常好,唐灼見看了自己的課表,發現幸運的是早上第一節有課,之後就是一整天空閑,於是他給別寒發了微信說大概十一點半過去。

一大早,毛概課,唐灼見懨懨地坐在教室,旁邊坐著的肖回可能已經打了兩萬五千次呵欠,他趴在桌上,滿含困意地轉過頭對唐灼見說:“我昨天刷微博……”

剛開了個頭,唐灼見就知道他要說什麽了,生無可戀地閉了閉眼。

“看到兩張艾特你的合照,唔,闊以啊妖孽闊愛唐,才發一個視頻就闊以偶遇粉絲了。”說著,肖回又打了一個呵欠,緩緩問到,“那問題來了,你粉絲說遇到你和你老公,你老公,是哪個?新談的男朋友?不拉出來我見哈嘛?”

唐灼見覺得可能只有跟肖回才能解釋清楚了,他一字一句地說到:“那首歌我只是隨手打的文字,結果跟朋友出去吃飯被遇到了,她們問我那是不是我老公,我說了不是,那是我朋友。我承認的老公,從來都是Cold,懂嗎?”

“哦,唯一指定老公啊,啊哈,那你有沒有想過游戲裏的Cold其實是個四十多歲愛抽煙愛喝酒,還在家裏打老婆,禿頭啤酒肚的老男人喃?”肖回問。

唐灼見無所謂地聳肩:“跟我又沒關系,又不是真的要跟他在一起,崇拜他,所以叫叫罷了。”

崇拜這個人,也記得自己的青春。

肖回想了想覺得也是,便不再多問,只感覺到隨時有同學轉過頭往他們這裏瞟一眼。

唐灼見到別寒錄音棚的時候還不到十一點半,他到的時候跟朱群飛在門口遇到了。

“嗨呀老鐵!”朱群飛朝他打招呼。

唐灼見微微點頭。

“來錄音?”

“嗯。”

“辛苦啊,這麽早!”朱群飛讚嘆,“像聞海山那個智障兒童,現在肯定還在睡覺!”

“呵呵。”

唐灼見今天帶的是絕味鴨脖,大大的一個袋子,往桌上一放,朱群飛聞著味直往肚子裏咽口水,心酸道:“好香啊,可是我還沒吃早飯,這玩意兒這麽辣,能吃嗎?”

跟吃早飯有什麽關系?唐灼見想,但沒有說出來,他還有早上起床直接去吃火鍋的經歷呢,四川人民不怕空腹吃辣。

雖然在腹誹嘲笑,但他表面不動聲色:“沒事,就放這兒,等會兒想吃了再來吃就好。”

“唐灼見你真的是個好人啊!”朱群飛感動道。

別寒已經在錄音棚裏做好準備了,見唐灼見進來,讓他先進去隨便唱些什麽歌,練聲,開嗓。

朱群飛把絕味鴨脖帶到錄音棚裏來了,往別寒面前一放,陰險地笑了,怕唐灼見聽到,還看了一下連接裏外話筒的軌道是關著的,然後小聲湊到他旁邊說:“喏,你媳婦帶的絕味鴨脖呢。”

別寒轉過頭瞟了他一眼,帶著一絲警告意味。

“哎呀哈哈,開個玩笑嘛!”朱群飛打哈哈,他今天上午起來刷微博看到的,本來只是刷到了一個吉他彈唱視頻,還是不小心點進去的,一看,嘿這不是唐灼見嗎?完整看完之後感嘆了一句真的唱太好了,於是點到唐灼見微博裏面去翻了翻,發現沒太多有趣的東西,大多數是唐灼見自言自語的一些文字,看不懂,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還是點了關註,然後就在一條相關裏看到了兩張有唐灼見的合照,其中一張,還有別寒,即使在很後面,但他還是看到了,然後他翻了翻評論,發現下面全在說唐灼見與他老公。

朱群飛不明所以,雖然知道這是粉絲的自我娛樂,可那也不影響他拿來消遣別寒。

“第一次背著我去吃披薩,第二次背著我去逛春熙路,還收了個媳婦,你可能要失去我了。”朱群飛說,臉上還略帶委屈。

別寒不耐煩地將他推開了一點:“做你的事去,別在這煩我。”

“那人家問問你別的事齁,咱們ELC,啥時候變成國際化大公司呀?”朱群飛笑瞇瞇地裝臺灣腔問。

別寒瞪了他一眼:“你是抖M嗎?想再挨幾句罵嗎?”

“你真的失去我了,你有了媳婦,忘了兄弟。”朱群飛難過道。

“你再不走你可能會失去活著的意義。”別寒冷冷地說,然後朱群飛一溜煙地就跑了。

嚶嚶,他不想失去活著的意義。

如何才能一碗水端平,這或許是現在的別寒最頭疼的問題了,關於ELC的未來,本身也是未知數。

其他幾個人都還沒來,朱群飛只能一個人在大廳裏玩手機。

唐灼見覺得差不多了,出來喝了杯水,告訴別寒可以開始錄了。

“昨天說的都還記得?”別寒問他,並跟著他進了錄音棚裏面。

“嗯。”不敢忘,不想再經歷一次被懟到軟的事。

因為馬一還沒來,別寒親自進去檢查了一下,將耳機給唐灼見,對了一下話筒高度,沒什麽問題便出來了。

“先唱一遍我聽一下。”

打開工程文件,播放,別寒靜靜地在椅子上坐著,透過透明玻璃看唐灼見發揮。

別寒的朋友圈覆蓋面相當廣,從國內到國外,社交App都好幾個,音樂圈娛樂圈,唱片公司音樂人,全面覆蓋,所以關於唐灼見的微博出來後,還真的有關系不錯的圈內好友來調侃他,問他是不是終於打算公開出櫃了。

這要他怎麽回答?這事本來就跟他沒什麽關系,只能一一回覆說是客戶的粉絲拍的。

嗯,是啊,他別寒性格冷清,又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連好朋友請一千次都不見得會出來一次,這麽個人,跟他的客戶單獨出來吃飯了,遇到客戶的粉絲,還同意合照了,合照放到微博上,配文是客戶和客戶的老公。



鬧著玩呢?他怎麽洗?

於是別寒不打算管了,愛怎麽說怎麽說去吧。

唐灼見跟著唱了一遍,狀態沒問題,昨天說過的點都處理好了,別寒朝他點頭,跟他說:“嗯,正式錄了。”

對於唐灼見來說,這幾天的辛苦是值得的,至少有所收獲,作為歌手,無論是在現場還是錄音棚,穩定的發揮都是很重要的,這一點,還要多虧了別寒。

正式錄音,別寒比單獨指導他的時候更苛刻,幾乎唱一句停一句,精確到每個咬字,說一遍,再讓唐灼見試著唱一遍,一句一句的扣著,力求每個字都是完美的。

盡量連貫完整的唱完這一首,實在不滿意的便分開錄,單獨錄氣口,最後根據作曲完整錄入和聲。

一整首歌錄完下來,就主旋律唐灼見斷斷續續也唱了三十多遍,出來看的時候只看見滿屏幕彩色的波形。

“是要找最好的一遍嗎?”唐灼見問,唱一整下午,他已經唱暈了,完全不知道哪遍最好。

別寒搖頭:“找最好的一句。”

“哦。”唐灼見明白了。

錄了三十多遍,每一句要聽三十多遍,選出最好的一句拖上去,繼續聽第二句,再截取。

“會很辛苦嗎?”唐灼見皺眉頭,看上去,工作量巨大。

本以為別寒會謙虛一點,結果他直接說:“會。”

“……哦,那辛苦了。”唐灼見摸摸鼻子,這個,他無法分擔啊,不然他倒是想替別寒分擔一些工作量。

“嗯。”別寒簡單的在工程裏做了分類,便關了文件,關了電腦,站起來,“等兩天再混。”

“休息兩天也好。”唐灼見徑自說。

他想起了選修課的作業,猶豫了一下,將老師發的圖片給別寒看:“我有個作業,沒看懂,這幾個圖,您能……幫我看看?”

別寒只是瞥了一眼圖片和問題,淡淡道:“第一個全頻段的樂器是鋼琴,正弦波,第二個波形基頻400,往上是它的諧波,按三分之一倍頻程依次累積,第三個是聲場圖和光譜圖,第四個,人正常說話聲音大概60dB,強吸聲大概20dB以下。”

唐灼見迅速將他的回答記在備忘錄,然後擡頭朝他笑:“謝謝!”終於不用繼續扯頭發了。

晚上七點,結果又是在這個與世隔絕的錄音棚裏呆了一整天,中午又沒吃飯。

唐灼見坐了一會兒打算回去點個外賣什麽,還沒動身就被別寒叫住:“晚上有事?”

“嗯?”唐灼見楞了一下,隨即搖頭,“沒有。”

“走吧,請你吃火鍋。”

火鍋!!!

唐灼見眼前一亮,幾乎是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前一天出門前被肖回黏著炫耀,想不到即使拒絕了他還是吃到了火鍋!

四川人啊,流的血都是火鍋的味道。

再一次,別寒背著朱群飛帶唐灼見出去吃飯了,當朱群飛知道的時候整個人都炸了。

“他以前出去吃飯都是要帶上我們的現在為什麽不了啊啊啊!!”

“他和唐灼見出去了。”聞海山難過地說,他和朱群飛一樣,整個被別寒忽略,唐墨硯至少還和他們一起出去吃過披薩。

這種落差是巨大的,幾個人裏就朱群飛和別寒認識的是最久的,有一個饅頭都能分成兩半,可是現在變了。

“我記得,別寒是個Gay。”朱群飛悲憤。

一聽有八卦,聞海山就不難過了,他很感興趣:“真的嗎?你怎麽知道?他以前有過男朋友嗎?”

朱群飛欲言又止,拍了拍聞海山的背:“不重要。走,今天哥做主,帶你出去嗨,不要你掏錢。”

“真的?!”

“嗯!”

“好嘞~”聞海山的興趣來得快去得更快。

別寒很少親自去外面吃飯,最不濟都是點外賣,或者回家自己做,好不容易下餐館,基本錄音棚裏這幾個跟屁蟲都是跟著的,像這種去餐館吃飯連一聲招呼都沒有,還連著幾天的情況,絕無僅有。

“這家味道不錯,材料也比較新鮮。”在火鍋店靠窗的角落裏坐下,別寒對唐灼見解釋到。

現在正是火鍋高峰期,他們也是運氣好,一來便走了一桌兩人的客人,外面排隊的又都是三四五個人,於是他倆就先進來了。

火鍋的味道濃濃地刺激著嗅覺,伴隨著花椒和辣油,每一桌正中間都散發著香味,圍著桌子擺了一圈菜。

“你自己點你要的。”別寒將菜單遞過來,唐灼見飛快地勾了幾個他吃火鍋必點的。

毛肚,鴨腸,肥牛,蝦滑,土豆,紅糖糍粑!

“喏。”點完的唐灼見心滿意足。

他覺得別寒是個好人,是個能準確抓住他想法的好人。

“你好請問要什麽鍋?”服務員小姐過來收了菜單。

“紅鍋,中辣,你吃辣嗎?”都說了中辣了,唐灼見才想起沒有問別寒意見。

“嗯,就中辣吧。”

“好的,飲料呢?需要點什麽?”

別寒示意唐灼見點,於是唐灼見想了想,手一揮:“半打啤酒!”

吃火鍋當然是喝啤酒,喝什麽豆奶王老吉?

火鍋店裏總是很吵的,並且大多數的裝潢都是熱情的紅色,加上滿滿的辣味和吵鬧的環境,唐灼見有活力了不少。

“恢覆精神了?”別寒問到,因為唐灼見剛從錄音棚裏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蔫在旁邊了,就差兩腿一軟坐在地上。

“是啊,沒精神吃火鍋是對火鍋的不尊重。”唐灼見一邊說,一邊給自己配調料,順便再讓服務員給自己拿了一份幹辣椒面,打算等會兒直接沾著吃。

畢竟明天不錄音了,不用註重飲食和睡眠,放開了吃,如果有錄音的話,什麽火鍋,辣椒,啤酒,是不可能的。

別寒就這麽看著他一副吃到糖的樣子,一只手遮住了自己滿臉笑意。

“你酒量怎麽樣?”唐灼見問。

“一般,半打的話會醉,但不會斷片。”別寒如實回答。

唐灼見“嘖”了兩聲,搖搖頭:“不行,我一打連臉都不會紅的。”其實也沒那麽誇張,當唐灼見真的喝完一打,他可能會吐三天,在家裏躺三天,再來半個月不能唱歌。

“是嗎?”別寒沒懷疑其真實性,只是始終保持著臉上的微笑,“保護好嗓子,少喝酒。”

“少著呢,有時候喝也就是一兩瓶,大喝一年一兩次最多了,一般都是過年那會兒,朋友出來聚聚會使勁勸酒,我以前其實沒那麽能喝,剛大一那會兒交了個男朋友……”說到這唐灼見頓了一下,發覺自己好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立馬插科打諢給糊弄過去,“就是,認識了挺多湖南的朋友,太能喝了,活生生給我灌出來的。”

別寒認真聽著,並沒有打斷他也沒有質疑他任何問題。

“總之,酒局上,我無所畏懼!”最後,唐灼見還給自己來了個總結。

“是嗎?”別寒也不問唐灼見給自己摻了多少水份,只是輕輕順著他的話帶過去,結果反而說得唐灼見有點心虛。

他今年過年就沒喝酒,這麽算起來已經有兩年沒喝過一瓶以上了,萬一酒量倒退了怎麽辦?還好只點了半打,各分一半來算每個人三瓶,才三瓶,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醉的,吧。

何況他是一個有底線的人,他不認為自己跟別寒熟到可以喝到爛醉也能放心讓他帶自己回家的地步,那就小小三瓶,聊表心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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